【渣反】叹奈何（二）
老规矩：原著人物和剧情归墨香，ooc和bug私设归我
总的避雷见开头
本章避雷须知：血腥场景描写，请承受力不足又碰巧在吃饭的朋友放下你们手里的食物，或者换一个时间观看
上一章有些人可能已经看出来了：“我”（龚怡筱）是公仪萧小同学的转世。但是孟婆汤也喝了奈何桥也过了，请把他们当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看待，不要用公仪同学的性格标准要求“我”。而开场便当的祝执也有人认出来了，就是我们的竹枝郎同学。
本文主打“天道好轮回”，又名“做的孽总是要还的”。所以上辈子“顺手杀了”公仪萧的竹枝郎这辈子就要为他（她）死一次，还上辈子的因果。后面还会有这样的因果剧情，如果不能接受的请果断退出。
同样老规矩：打滚卖萌求评论呀~
考虑到伤的原因，我和沈垣（至少沈垣本人是这么让我称呼他的，而我虽然是伤了头但也清楚直接管对方叫“大魔王”是在找死）在这里住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因为眼前所见实在太像凡间了：山林间的独栋小屋，朴素又别有一番趣味。房间只有一个，里面的床被我这个病号占了沈垣一个大魔王也不恼，不知道晚上去了其他什么地方就寝，留下我一个人辗转反侧。出门看去，周围是群山环抱，绿树葱茏。如果不是鼻子里还有死亡裂谷特有的岩浆硫磺气味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带进了我这一次任务中那个理应并不存在的秘境里。
这里是不是秘境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沈垣手里有好东西是毋庸置疑的。他显然在医道上并不精通，切完我的脉搏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治病的章程，只是扔了一大堆瓶瓶罐罐给我让我自己上药包扎。我检查了一下，这些放在外面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大补之药，虽然不能真的活死人肉白骨但也差不太多。据我所知，里面有些药材甚至已经无迹可寻，用一点少一点。而在沈垣这里这样的补药都是成瓶抛过来的，似乎对于他来说连凡间孩童口袋里的糖豆都比这珍贵。
被这么多灵丹妙药灌溉的结果是我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康复，甚至原本坚固的修行壁垒也松动不少。这里虽然灵力稀薄，但是我吞下去的补药里包含的灵气却比幻天神宫外门环境还多十倍有余。
当我筑基成功的时候我自己都是茫然的。眼前的世界比起之前更加清晰，眼前的一粒沙一颗灰尘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是我之前只能幻想的境界，现在在孑然一身无依无靠的时候竟然却突破了。
可是我的朋友都死在上面，连一个能为他们收敛遗骸的人都没有。
不甘心。
痊愈后我本意是想继续留下来争取拜沈垣为师，可他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稍加主动些他竟直接一甩袖子将我打飞出去。若非我当时已经筑基身体强度大大提升怕是要当场躺回病床上去。
沈垣踱过来，居高临下看着正在从地里把自己拔出来的我：“不要再让我听到收徒，今天我心情尚可，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抬手指隔空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明日你穿戴齐整些，我有东西给你看。”
翌日，我恭恭敬敬把自己那个破破烂烂的储物袋里仅剩的一套完好无损的朴素弟子服穿好，从房内出来的时候发现沈垣已经等在了外面。他今天穿得也很华丽，却是以青白两色为主，看上去比起我这个正经仙修还像正道。
我不知所措跟在他背后，却发现他似乎只是打算领着我参观一下山峰。我养伤期间从未离开小屋周围方寸之地，这一次被沈垣带领穿过层层密林才发现这山峰上竟别有乾坤。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雄伟的建筑物，看上去也是一个很有规模的门派，却没有一个人影。围绕在周围的是清幽竹林，学堂里有整整齐齐的桌椅和文房四宝，宽阔的练功场周围是一排排码放得规规矩矩的练习用宝剑。
我跟着沈垣漫无目的地行走，听他偶尔停下来说几个诸如“习武场”“学舍”“后厨”等因显而易见而格外没有意义的介绍，觉得这里似乎有些说不出的怪异。直到我看见树梢的一个鸟窝时才发觉那种违和感来自哪里：除去我和沈垣外我在这里没有看到过任何其他活物。没有一个人，没有一声鸟叫或者蛙鸣，甚至没有一只蚊虫。
我见过凡间孩童用泥巴捏出来的假象中的仙宫。他们在里面放了蚂蚁蚱蜢等小小的昆虫，假装是天道对着仙宫里的“仙人”指手画脚，用木棍把蚂蚁拨来推去，然后毫不留情一脚连着宫殿一起踩烂，冷漠地就像幻天神宫里的修者对待他们这样的凡人一般。
这片大陆在一百五十余年前遭遇灭顶之灾，但是具体发生过什么似乎很少有人知道，留下的都是语焉不详的片段。现下世间唯一的修真门派便是幻天神宫，也就是我所在的宗门，最多再加上野狐禅一路的江湖骗子。但是金丹修为就是头，再往上天地灵气已经不足以支撑修炼，更别提什么飞升了。幻天神宫因为掌握现存的几乎所有修真典籍，还有门派阵法护持，将天地间的灵气中十之八九都汲取到门派所在地，因此除了他们没人能修炼，更没有人能挑战他的权威。外门还好些，内门弟子藏污纳垢欺男霸女都是常态，哪怕是看到了路边有人没有及时放下手里的活计三跪九叩便要灭其家族的也大有人在。听说世间还有些行脚僧人是有真才实学的，但他们自顾不暇，也没有多少人还信佛，自然翻不起风浪。
我究竟在哪里？是死亡裂谷，虚无缥缈的秘境，还是天道造出来玩乐的宫殿？
被带着溜达完一圈，我尚不知此番意欲何为便见沈垣留下一句“现在我也算带你来过了”干脆利落把我打昏过去。我不过小小筑基修士，哪怕是正面对阵这不知修为多么高深的老怪也只是躺平等死，更别提他是背后动手。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离死亡裂谷最近的小镇上，听人说是在路边捡到我的。
捡到我的人是在镇上开客栈的杨氏夫妇。我和师兄弟前往死亡裂谷的时候曾经在此投宿，但当时的我万万没想到我还有与老板夫妻再次见面的机会。据说两人原本是去小镇外踏青，却坎坎出了镇口就看见我倒在路旁，便急急忙忙带着我返回了自家客栈。虽然他们俩一举一动都只是普通的小镇凡人，但我隐隐感觉他们并不简单，却不知道这种直觉从何而来。不过我注意到杨掌柜曾经应是习武之人，客栈大堂角落甚至放了几把长刀。杨夫人柳氏虽然整日带着帏帽可还是能看得出白纱下她脸上纵横交错的狰狞疤痕，如同被锋利之物生生撕裂。柳氏自称是她年轻时与杨掌柜私奔，却不料半路遇见了狼群，两人虽然最后为猎户所救但杨掌柜为了保护她身受重伤从此再也无法像旁人一般平安长寿，她也被狼牙毁了容貌，又因延误了治疗导致伤疤无法消退。幸好，两人情谊深厚，并未因此生出嫌隙，而是找到了现今的小镇落脚，还开起了客栈，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生活。
拜别二人后我准备开始游荡的一生，可还没走出多远就和幻天神宫来找那个内门走狗的人狭路相逢。我只道他们都死在裂谷外的泥石流里，只有我一人侥幸逃脱，也不出意料被丝毫不信的他们押解回到神宫。
掌门儿子不出意料大发雷霆，甚至亲自拿了鞭子打算给我这个“满口谎言的贱东西”一点深刻的教训，从他特意挑了带倒刺还沾了盐水的鞭子来看他可能希望我在阴间回味这次教训。可是在我汇报的时候说到沈垣时本来冷笑着看自己儿子折磨他人的掌门突然出手制止了审问，将我送回牢房单独收押，甚至给了愤愤不平的少掌门一记响亮的耳光。
晚些时候掌门亲自屈尊降贵来了我那阴寒潮湿还有不少“可爱小动物”的牢房一次，对着正在和可爱小动物抢夺晚饭里没有长毛部分的我说有一个天大的机缘落在我身上，希望双方可以达成共赢。
我被带出地牢，沿着曲折蜿蜒的道路前行，在打开了不知多少奇门遁甲机关后最终来到了一个从未被外人知晓的水牢房间。如果说我的房间已经称得上阴冷，那这里简直是地狱和人间的夹缝，怨气积聚到几乎肉眼可见的地步。水牢独有的化骨池散发出刺鼻气味，不知道里面已经融过多少人。这里没有也不需要看守，因为唯一的囚犯被重重枷锁禁锢，整个水牢里千万重法阵叠加在他身上，在保证人犯存活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压制他。
掌门掰动机括，让一道狭窄的石阶从池中升起。我紧随其后快步跳上中央的浮岛，又被眼前的景象骇得踉跄着几乎掉下去。
躺在冰冷石台上的囚犯一身残破青衫几乎到了衣不蔽体的地步，浑身上下遍布让人望而生畏的伤疤，横七竖八缠绕着小臂粗还带着骇人倒刺的精金链条，有些甚至直直从他体内刺入，将那破败肉体像一具标本般钉在石台上。他的脸上是死人才有的灰败色泽，睁着无神的眼睛面无表情看着牢房的天花板。如果不是胸口还有若有若无的起伏，眼前的景象定会让人想到“死不瞑目”的形容。
我惊恐地认出那人竟是我在裂谷里碰到的沈垣，可细细看去眼前的囚徒好像相对于记忆里的形象尚有两分区别，额头没有那令人生畏的纹章。他的气质也更加温和，眼角眉梢没有郁结的灰暗和怨恨，只余平静淡然。
“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掌门在我耳边开口，他的声音听起来比死亡裂谷里罡风的尖啸声更加刺耳。“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谁，我只要你取得他体内残存魂魄的信任，让他说出苍穹山护山大阵的开启方法。”
“可是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如何取信于他？”我不知道他说的“苍穹山”是什么，隐隐约约意识到这应当就是我被沈垣所救后养伤的地方。虽然那里一片死寂，只有一个孤单的人徘徊其中，但我本能地不想区打扰那里的安宁。
“……好吧，反正你也翻不出什么花来。”掌门的眼里是显而易见的轻蔑与高高在上的鄙薄，“他叫沈清秋，曾经也算是个人物，只可惜太过执迷不悟，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又自言自语了些“所谓众仙门之首不过如此”“和魔族通奸的表子”“修出元婴又如何”等等那时的我尚不能理解的东西，这才意识到我还没有点头。
“行了，你怎么说？如果你给我那东西以后全神宫的资源你都可以优先挑选，哪怕是让我儿子娶你这种毫无出身的女人也是可以的。”他的神情甚至称得上诚恳，如果不是他背后握着的那把刀刃泛着诡异幽绿的匕首，我想自己一定会更相信他一点的。
“我答应你。”
不出意料要签血誓。我身上都是之前受刑留下的伤口，倒是不必再特意割一道口子给自己放血。对面的掌门几乎掩盖不住脸上那令人作呕的恶意，我知道等我问出了所谓的大阵开启方法，这里的化骨池定然是我最后的归宿。
幸好，我根本不怕死，又怎会在意背诺时的五雷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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